王无罪岁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TSN/ME】超级英雄

写在前面:用的是之前秒删的一篇文的梗和题目,但故事是砸碎了重写的,更像是一个片段。肖恩帕克第一人称叙事,大家要相信笔者是爱他的。另,笔者觉得本文奇奇怪怪的。

 

 

正文:

 

我妻子跟我提出离婚,原因是她要和她男朋友分手,而且还要赔给人家一大笔钱,所以她企图和我离婚来拿到一笔费用。我跟她说没门,我还得给马上就要分手的女孩不少钱,请律师吧咱。

 

两个小时后我走出家门,抱着一盆秃了的仙人掌,仙人掌的头发在我脸上,还好我之前偷了两包小熊维尼创可贴。这时候马克的脸凭空出现,看到我这样子他毫不吃惊,平静地说,要我帮个忙,处理一下这堆信息流。多新鲜呐。我伸手屏蔽了他。

 

不出所料,他那张脸又弹出来,补充了一句华多要起诉他。我一哆嗦,怀里的仙人掌摔到地上,摔得刚跟我生活中大多数事一样无可挽回,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它身上真真切切是一个刺都不剩了。我握拳猛击马克,大拇指从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里伸出来,听说这样打人比较疼。“我他妈还要告你侵犯我的个人隐私,非法修改访问权限,以及破坏私人财产仙人掌一盆共计五美元二十八分呢!”马克早已消失。我背朝上倒在街道上,像一只鲷鱼。

 

你不能指望你把一个人提出了他和你共同创立的公司,他还愿意继续当你的男朋友。几个星期之前我试图给马克讲明白这个道理,克里斯也试图给马克讲这个道理,达斯汀没有,他花了那段时间为这件事伤心。达斯汀是对的。

 

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们Facebook是个什么玩意。它不是个网站,至少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不是。它是个模板,是我们的生存模式,你申请了它,就活在了它的体系里面,你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因为你选择共享了一部分的信息。在我眼里这意味着你不再体面。你走在路上,就可以看见对面来的人身边浮动的信息,滚动的图片或视频,你可以在电梯里和陌生人聊她女儿的唇裂手术,也可以和街角穿prada的女孩讨论她合影里的男的怎么那么像我的男朋友,你说啥,老娘和你谁是小三还两说。

 

华多漂亮幽默,聪慧,得体,有情有义,只不过是个假人。华多是马克编译出来的,他和Facebook模板惊人地契合,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些许信息,以至于没人发现他从不真实存在,包括他自己。前不久华多和达斯汀抱怨为什么有那么多公职人员在他身边闲逛,只为和他聊聊天记录下他什么反应。显然这些公职人员低估了华多的权限,马克为了恶趣味给自己和朋友们留了后门,在他们眼里所有公职人员的牙齿都发着莹莹绿光,绿牙齿们自己毫不知情。

 

“什么玩意,就好像图灵测试。”

 

达斯汀引用了华多的原话。我要为他喝彩,因为这显然就是图灵测试。有人已经怀疑华多的身份,试想,如果他们发现Facebook的第二大股东根本不算是个人,那马克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很多年之后,我再回想这段往事,发现这整个就是一关我屁事,说明我还没自己想的那么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自杀。

 

你们要记住,此刻我正倒在马路上,但我不能倒太久,信息流来了。信息流是公职人员的宠物,很好,马克把他们引到了我身上,多半是因为他实在太忙了,忙于和华多约会。我甚至不用看,能嗅出来它们正在分散在三个街角,我爬起来,他们的包围圈在缩小。太阳的影子吊在银行门面上,熠熠地。咖啡店不用排队,我把一杯滚烫玛奇朵泼在一条信息流上,可惜了里面的珍珠。剩下的宠物索性不再蛰伏,我从兜里翻出来磁子,他们的视野里瞬间出现三个我,他们分开来追,打翻了墨西哥玉米卷的餐车,牛油果酱糊在太阳上,跟在我后面的倒霉鬼被餐车的主人揪住,我差点忍不住停下来看那场骂战。钻过地下通道我又是平静的肖恩帕克了,一向体面,咖啡一滴也没有溅到我身上。我提起嘴角,忘了自己还扎着一脸仙人掌的刺。

 

两个月之前公职小家伙们洗劫了华多的主界面。克里斯最先发现华多的信息记录一片狼藉,而华多气坏了:“他们之所以能闯进我家是因为我压根就没锁门!”好在马克给华多创造的历史天衣无缝,没任何人抓住把柄。

 

我们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只要华多真是个人工智能就禁不住这种折腾,历史记录编写得再完美也不会强硬过一个鸡蛋壳。事情的转机,马克眼里的转机出现在一个想法的提出——“如果华多不再持有Facebook的股份,公职们就对他没了兴趣,谁还管这小崽子是不是个人,尽管他本来就是个小妖怪”。

 

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我,当时我肚子里放着三公升酒精,手里还握着一管2-4D。谁知道马克当了真,还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这种我都觉着混蛋的混蛋事他一肯定竟然做起来没那么难受了。

 

我回身进了巷子,对着积水的倒影拔掉自己脸上的刺。上衣口袋里的追踪器亮了,找到他俩了。尽管他俩自被公职盯上以来从没露过面,找这俩人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问题。笑话,当年我黑遍公共设施唯一被发现的一次还是因为我老子中途拔了我网线。

 

被盯上了的意思是宣战。

 

我到他俩身边时候马克正坐在一块岩石上,岩石是经过雕刻的艺术品。他膝盖有个洞,楼梯上是血迹,门廊地上是血迹,树干上是血迹,这小子挺能滚。华多背对着他。

 

“好啦,是我,肖。”自从公职们找他们麻烦以来,我的主身份就停用了,现在我披着自己养的几个宠物的壳子,身边也少了很多信息。华多怀疑地看了我一眼,直到马克插嘴说是肖,才收回了即将激发的电感回路。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正处于“我不要听你解释”和“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的状态。但我还是怀疑,他俩是真的因为被追捕而逼成了这样,还是只是觉得好玩才装成走投无路。我从前和达斯汀说过,你在Facebook里你就咎由自取,但只要你关上电源,他俩的故事就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之中。

 

华多对马克有多失望,他对自己就有多失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成了公职眼中的众矢之的,还被发布了APB,那些人看着他仿佛他是外星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送上解剖台。

 

那些人没给马克他俩多少生闷气的时间就找到了我们,也是,很难不注意到马克留下的明显的踪迹。我,达斯汀,克里斯给了他们两个星期的时间,整整两个星期我们没有试图去找他们,任他们在外面被追击,埋伏,指望着还有外力能让他们同仇敌忾。

 

如我所料,他们只是跑,压根没分出力气去解决所有的烂摊子。果然对本人的追捕力度就是不一样,来的信息流们不再是是那副蠢笨模样,天知道我以前怎么想过抓几个回去当宠物。马克立马不流血了,身手矫捷,和华多隐进人流。我反应一会,才意识到他们打算让我去应付那堆信息流,我可没空,我正忙着气得往地上吐口水。

 

和他们一起跑不是个好主意,但我的宠物壳子被发现了,只能跟着。

 

这个世界也有太阳,太阳下面是条河,我惊奇地发现这条河没有被污染,河边是小贩,妓女和游人。他们都是一样的安详,我忽然想起来,我也应该去找这样一条河,去晒我的太阳,晒他妈的跟他俩没关系的太阳。

 

“因为我,华多。”马克突然停下来。现在我们被追上了,不是被信息流,而是真正的公职人员。他们的嘴角闪着森森绿光,不久前他们知道了绿光的事,其中好些人面对我们还是不太自然。马克敲碎了自己的脑壳,一团代码掉出来。它们大多整齐得跟豆腐块似的,只有一小撮显得糟糕极了,如同金属链条里的缧绁,它是如此的不工整。

 

“几年前这儿受了伤,缺损的部分是关于处理情感能力的,不算严重,但如果长期空缺会影响循环,丧失制动能力。当时没有合法的补救方式,我就给自己编译了一小段,编得挺失水准,但这些年它工作得很好。”马克小心地捧着那团乱麻,我发现自己被他禁了“大笑出声”的权限,这个贱人。

 

“他们这么逼你其实是因为我,他们企图用你的起诉来证明我不是一个有完整资格的人,说我通不过图灵测试。”

 

华多脸上是我意料之中的惊讶表情,他大概没想到公职人员会用这么卑鄙的方式取得Facebook的控制权。我也想不到,因为这是假的。别忘了,这一切的根本是,华多绝对,绝对不能起诉马克。马克的伤是两天之前才有的,他用一只银勺子挖掉了自己脑子里的部分代码,说能做一个简单的覆盖,好让华多相信那堆鬼话。

 

“直到后来我才直到我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后来我对你做的所有烂事在几年前已被自己所预定。”马克的嘴巴开开合合。我生生咽下一口口的笑,这太奇怪了,公职人员已经到了离我们不过二百尺的地方,我却只想笑。

 

“你怎么不……”华多此刻只剩下茫然了。三,二,一,他的眼里聚积了眼泪。我从不吝惜去夸赞这凛冽的泪光,它从来都像一滴煮化了的甲基苯丙胺。

 

“我完全可以给你补上它,马克,我保证。我可以完美地帮你补上它。”十六天以来华多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马克说话。他撤诉了。尽管我知道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但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动一个念头,就能天翻地覆,矍世袭人。从上一秒起,华多不再想起诉马克,他给了他们一个终点。他终于彻底地失去了Facebook。

 

不得不说没了股权的华多让公职人员大失胃口,而他俩此刻抱在一起的样子让我大倒胃口。我没想到的是马克真的给自己的脑子留了空白,他真的让华多重新编译了自己,正如当年他编译了华多。我又怪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要我说,这世上我真算是爱的人和物,我宁愿去恨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会遭受怎样的恶。因为我亲手做过那些恶。但我还是不愿放开,我紧紧地搂着他们。

 

首先,你要知道Facebook只是个网站,至少在我们的世界是。现在我们回到正常的世界,大学一年级的马克扎克伯格先生因为无聊编译了一个可以自我学习自我续写的程序,他把它扔在文件夹里,两个月之后这程序开始和他说话,两个月零三个星期之后马克像拎着一块废铁一样把他拎回自己的桌面,两“人”成为了朋友。三个月之后程序说自己叫爱德华多萨瓦林,和马克的亲密程度超过了舍友达斯汀。

 

爱德华多聪明能干,时不时给马克吐出来几个好用的小公式,马克失恋当晚写了Facemash,一夜成名。华多有些不开心,又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他处理不了这种情绪。但学期末他就和马克一起搞出来了Facebook,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他不知道的是Facebook是以他的模式编写出来的,马克做这个是因为想让华多真正感觉自己在活着。

 

这样你就能理解为什么华多总是拉不到赞助,因为他从不露面。

 

大概在Facebook这艘巨轮起航之后,马克……我怎么知道马克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着手按照自己的模型编译了一个人工智能,包括性格,性能,甚至是“编译自己”的记忆,编完当天他喝了半罐红牛,问达斯汀中午叫的什么外卖,穿着睡衣,没系腰带,小跑上楼把“自己”上线,之后他把自己的身体扔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马克。

 

很多人没有能力做这种事,更多人没有胆气做这种事,在我看来大多数人没有理智做这种事。Facebook早晚有一天也会过时,曾经的用户会流失,身处其中的爱德华多会见着熟识的一切渐渐清冷,会见着他明明没出故障的世界不再运作,他被困在了其中,他只存在于其中。现在这样悲惨的角色又多了一个马克。

 

局子里有人怀疑爱德华多的身份,而我们知道,只要他们去实地考察,很容易就发现这个人不存在。我的社交网络账号停用了,只能在暗网上找他俩。奥巴马气坏了,罢免了宠儿麦克利斯威将军,隔夜我们几个老油条就公布了稀释股权的合同,意思是你有没有兴趣探究下去我管不着,但华多绝对,绝对不能对自己产生怀疑。。

 

就像我之前告诉达斯汀那样,只要你关上电源,他们的故事就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之中。

 

 

 

Fin.

 

 

 

 

写在后面:很久没更文了,抱歉。今年要高考了,挺忙的。谢谢那些留下来的人,我真的是嗷嗷喜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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