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无罪岁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TSN/ME】心知肚明

简介:后来Mark和Eduardo结婚了。这是一篇穿越文。先告诉你们这么多。

作者不要脸地球评论。

1

Mark坐在驾驶舱里,Wardo坐在副驾驶上。

Mark解开安全带,起身,扭过身子,和Wardo面对面。Wardo下意识一躲,随后露齿笑,眼睑轻颤,准备接受Mark的这个吻。

Mark没有吻他,Mark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Wardo不开心了。

Mark和他说话。我调大音量。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系安全带,Wardo。理论上安全带可以提高我们的事故存活率,除非一个人已经带着这份考量做过决定。我不会因为自己对一个人生命的需求之强而无视他本人对自己生命的需求程度,那种无视本质上是自私的,即使是以深爱为由。”

然后Mark吻他。

我一巴掌扣上电脑屏幕,拔掉网线,仰倒在椅子上。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日益生长的裂痕,把鼠标往墙角一扔,这些天来堆砌的易拉罐墙瞬间坍圮。那道裂痕不经过楼上的管道线路,再生长也不会露水。

我只觉得索然无味,垂着胳膊等待FBI破门而入。

2

老子穿越了。

一般人穿越首先会不爽,之后不适应,再之后凭着之前世界的经验大智慧一路打怪升级走向人生高点。完结,撒花,祝酒,要死要活。

老子不同。不爽的部分倒是应验挺快,但我却从来没有感觉过不适应。这么说不是为了标榜我的特异,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它的根源在于,我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我用了三天零二十秒来确认了这一点。这三天零二十秒之中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准时九顿饭,前所未有的一天八小时睡眠,没事还去警察局门口转悠,过马路时候总要把脸往监控上凑一凑。结论就是没有人在找我,我也过不成一个穿越人士应有的“我失忆了所以你们都得忍着我”的瘾了。

不不,我不会用“没有人在乎我”这种娘兮兮的措辞。

我来到一个平行宇宙,我对时间线上所发生的故事心知肚明,同时我又在这些个故事里连个跑龙套的都不是,退一步讲,连个死跑龙套的都不是。

这叫哪门子穿越。主角们,还想不想改命啦,你让我跟谁敲竹杠去?

主角们。

Eduardo Saverin和Mark Zuckerberg。喜欢他们中的一个就必然会喜欢另一个,神奇的是,要是厌恶他们中的一个也必然会喜欢另一个。我欣赏他们之间发生所有事情的艺术价值,这也就意味着这俩人生的体验感受想当然是糟不可咄。

一位哲人说过,丫跟一盘狗屎的唯一差别就是没有盘子。

我要如何给他俩打出HE的招牌,还不能光是往行将就木的病仔脸上抹蜡,必须是得药到病除,一面锦旗挂到杀身成仁。

不如我先动手为自己制造这面锦旗。

好吧,久病成医。有一句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天要提拔提拔你,定先让你不爱的人都爱你,断你脑子里那点手筋脚筋,让你三十岁秃顶,所有的结局都没有起因,让你的期许变为遗愿,等待变为终点,彼时你奄奄一息,只求一死了之。然后天放心了,让你拯救世界。

希望天不要中途改主意。

3

穿越过来之后,我很快就见到了Wardo,我的运气。他还在哈佛,哈佛常年有人参观,我在里面并不突兀,假装过敏带着口罩更不突兀。

Wardo站在柯克兰门口,我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所有动作的意义都是我赋予的。这时如果足够细心,能发现他已经多少有点华尔街精英的派头了,站在那盈盈可握,动人依旧。想起来自己差不多有七年没见他,一张老脸差点没绷住。

然后Mark出现了。

我说的不对,我能看见Wardo的表情。就在Mark出现的那一刻,Wardo的立即笑开了,笑了,不担心了,然后才嗔怪,说我等了你两个小时,说你个混蛋。Mark面无表情又春风得意,全把这当成褒奖。俩人腻腻歪歪进了宿舍楼。我晾在原地不能动弹,思考着Mark的舍友原来活得多么不容易。

几分钟之后,我罩上帽衫,双手插兜,转身离开。开工干活。

没有Facebook=没有矛盾,没有矛盾=没有官司。如果我能阻止Facebook的发明,也不失为一个高效的好法子。可惜我穿越过来时Mark做出都Facemash有一段时间了,那么Facebook就已成希区柯克埋在床下的炸弹。(详见希区柯克的“炸弹理论”)

呸,因噎废食。我暗骂自己。

Mark的生活轨迹我并不陌生,我需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Wardo身上。Mark在暗网深网上都有帐号,虽不常用,也可以成为联系他的一种工具。我给自己搞了个身份,代号FMZ,然后心安理得地去了解Wardo的生活。我的良心允许我用“了解”这个词粉饰我的行为。

Wardo并不如我想得那样情绪化。当与那些经济系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表现得比我想象中更加得体。得体是对一个人的赞许,但对于一个对他有希冀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残忍。日复一日,我发现Wardo常年戴在脸上的温和笑容与Mark的面瘫本质上并无差别,只有他去了柯克兰,面对Mark和他的舍友时,才开始忧心忡忡,开始苦口婆心,开始凡夫俗子。同时,又好看得要命。

几个星期之后,Wardo要去纽约找广告商,Mark最终决定飞往洛杉矶。他们与彼此告别,Mark不是一个会拥抱的人,他此时贴近了Wardo胸口,用下巴磕了嗑对方肩膀,算是半个拥抱。

三个月能出什么差错呢。我听见Wardo心说。

于是,差错开始了。

4

首先是烟囱。烟囱不倒,Sean不会来敲门,也不会住进来。如果将Sean与Mark在洛杉矶的时间延后,Eduardo回来当天也不会撞见硅谷荡妇们,没有争吵,没有冻结账户。

我立马在暗网上找到了Mark,他的代号是Tyrant,这不难判断。

FMZ:注意烟囱。

Tyrant:??

FMZ:你在加州租的房子。不要在烟囱上搭路过泳池的绳索,会塌。

Tyrant:你说得对,在烟囱上搭绳索是挺好玩的。

什么?

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

Tyrant:你知道我是谁。

FMZ:看我的ID名。

FMZ。Fuck Mark Zuckerberg。

Tyrant:哦,你是Wardo。谁给你注册的帐号?

我呛了一口水,丫早在Wardo面前这么直接,这还有我什么事。

FMZ:不。

Tyrant:你没问Wardo是谁,你很了解我。你是我的stalker。对Facebook感兴趣?

我是他的跟踪者。这么说也对,我不打算反驳,也没感到冒犯。

FMZ:对。

接着Mark给我发来一份Facebook的内招公告,里面藏了一个IP地址追踪器。我可比这小子虚长了近十岁,哪能不轻松搞定了它。而后Mark测出我的地址:氪星。他没再搭理我。我抑制不住地想象小卷毛吃瘪的样子。哈哈。

三天之后,他主动找到了我,内容只有一句话:你说的对,烟囱确实塌了。

操。

5

这次我跟着Wardo去了纽约。

这次我知道他在第一天就退出了实习,一天坐十四小时的地铁找广告。

Wardo并不想让Facebook变得不酷,不过他们经济学人自有一套关于酷的定义。Wardo急于让Facebook从一场狂欢走上常规的道路,却没想过Facebook的模式从创立初始就不是用来适用于常规道路。他的心脏还是太过稚拙,他没有发现这一点,Mark发现了,广告商们也发现了。Wardo常常觉得Mark所要的酷是一种任性,其实它更接近商人的本质——这种酷会带给他们钱,很多很多钱。

钱不是一切。钱不能代表一切。钱只是我们所有人找回自尊最高效的方式。Mark出身中产阶级,家庭富足,衣食无忧,尚能明白钱到底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Wardo家族烜赫,怎么能不明白钱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

地铁是城市人那点儿脆弱的集装箱,出了地铁又个个斗志昂扬。越是跟着Wardo,我就越是觉得Mark那家伙,眼光好到极致,又差到极致。

三个月后,Wardo去了加州。

我知道自己该提点提点Mark了。

如果我告诉他Wardo为了Facebook一天坐十四个小时的地铁,他的态度会有改变吗?不会。

FMZ:Eduardo为了找广告一天坐十四个小时的地铁。

Tyrant:原来你不是我的stalker,你是Wardo的stalker。

小家伙在那边来劲了,誓要把我黑个底翻天。

FMZ:Wardo很在乎Facebook。

Tyrant:这点我比你清楚。

FMZ:记住你说的话。

一旦需要我告诉他要体谅Wardo,他就不是真的体谅Wardo,我要是告诉他要留住Wardo,他就不是真想留住他。

FMZ:别忘了你的注意力在哪。

Tyrant:自然是在Wardo身上。全部的。

咦?

Tyrant:除了在Facebook上的那部分。

他又补充。我失笑。

FMZ:不,你还有一部分注意力在我身上。

我退出了帐号。耶。

6

他们大吵一架。

Mark没忘去接Wardo,但他睡过头了。争吵比我印象中激烈,Mark比我印象中要恐惧。

你要被落下了。Wardo。你要被落下了。它的本意不是刻薄,而更倾于恐惧。

Wardo,你要被落下了。我该怎么办。

Wardo走了。Mark没跑出去追他,他都不知道Wardo走了。Wardo离开的时候没摔门,他轻轻地帮所有人带上了门,只有沙发上的硅谷荡妇和他说了再见。

他走进雨夜,他湿漉漉地进屋又湿漉漉地回到这儿,路上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摆摆手放过了人家。良好的礼节让他不忍心带着一身雨水坐进别人的车里。

我跟在他身后,他看起来太伤心了。我有点忧愁,他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我盯着他,感觉好像有人用钝刀割我的大腿肉,一刀一刀,下手利落,这持刀人与我当年一样无心,我却只想叫好,早该这么干了。

次日清晨,Wardo去银行冻结了账户。

中午十二点,在银行排队的Mark忽然给Wardo打了电话。

“我没有忽略你,Wardo。”他说。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说什么“我不应该忽视你”的屁话,他说,我没有。

Wardo没出声,Mark知道他在听着。

“那没事了。”Mark挂掉电话。

十二点零五,Mark被告知账户已被冻结。

十二点十分,Wardo匆匆来到银行给账户解冻。

下午Mark决定把Wardo踢出公司,给老家伙们发了邮件。他在最后写“有没有一个方法能够削弱Eduardo在公司的话语权又不让他那么痛苦”。他想了一想,又把它删掉了。

晚上Mark再次打来电话,他说天使投资人投资了五十万,他说i need my CFO,他说i need you,他说we did it。他闭上眼睛。

Wardo在电话那头拎着灭火器分手,一群律师在加州的房子里起草死亡协议。

他们专业又老道,他们不是Wardo的律师了。

而我操碎了心。

7

Wardo签过协议之后,我告诉Mark当天在他离开银行五分钟之后Wardo就解冻了账户,如果晚上Mark在电话里向Wardo讨说法,他会收到Wardo的抱歉。

Mark回复得很快。

Tyrant: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FMZ:当然是为了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他顿了顿。

Tyrant:你做的对,如果你早告诉我,我可能一时冲动告诉Wardo那份协议的真是意图。面对Wardo我总是一时冲动,这次却难得冷静。

这小子总算像了点样子。终有一天他会缕清真正需要Wardo的不是Facebook,而是他自己,相对应的,Wardo也会明白自己并非那么需要Facebook。这不好受,好像混着玻璃渣喝水,还得假装自己吞的是冰糖。

我说过,我做的不能只是往病仔脸上抹蜡。他们终究之间要大病一场,我只能找出他们的病结,快,准,活路还得他们自己找。

可惜我不够狠了。

FMZ:不如想想下次怎么面对他吧。

百万会员日当天,Wardo一如往常,神清气爽,砸电脑,红眼眶,哭腔,说狠话,一气呵成。

Sean叫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刚要开口。

“Sean。”Mark叫住他,“过分了。”他走过去,走到Wardo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看起来很想打人,Wardo。但打了Sean并不能让你更好受。”

这话平常人听起来是指责,Wardo却能品出两层意思,我希望你能好受点,和,那我呢?打我行不行?

可怜的孩子,和Mark待久了的通病。

Wardo侧着身子看着他。“刷新吧。”他说。

猴子们面面相觑,也不敢不从。

果然过了百万,夸张的屏幕上绽开一朵朵礼花,谁也不敢动,谁也不敢出声,连Sean都成了背景板。

“恭喜。”Wardo一人庆祝,声音波澜不兴。他最终是和他们一起撑过了百万会员,然后才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在我的强硬安排下,Mark和那对兄弟的质证会提前一天。对方律师问他为什么要Saverin先生提供资金,Mark说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伙伴(partner),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当时Wardo就坐在这间屋子里,在长桌的角落。

后来和Wardo的质证结束,Mark抱着电脑独自留下。有人推门进来,扔给他一罐红牛和一个沙拉。Mark习惯性地开了红牛,然后才猛地抬头。

Wardo就站在他面前,温和有礼地笑,嘴上却不饶人:“在商言商,公事公办。不过没有我你看起来都快死了。”他下倾身子,“来,叫声Daddy听听。”

Mark坐在那不知所措,扣上电脑,干巴巴地说:“Daddy。”

我坐在监控后面一哆嗦。这没出息的家伙。

8

后来呢?

后来他们和解,Mark赔了对方六亿刀。在Sean Parker的认知里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没有成功上床还赔了一大笔钱,但Mark看起来几乎乐疯了。

后来呢?

他们还是没有和好,但终归没有老死不相往来。我实在不想窥视这个Mark有多么容易就泡到了Wardo,还结了婚。

他们尘埃落定,我只觉得索然无味。

我打开帐号,却发现自己的名字变成了SMZ。

Suck Mark Zuckerberg。

Mark给我发过来一个文件包,里面是我的地址,准确的。这小子终于走到了当年我的年纪,终于把我黑了个底翻天。我扣上屏幕,拔掉网线。

Mark指着手机上落荒而逃的我,对Wardo说:你看那个人的背影,好像一只狗诶。

Wardo一脸懵逼地问他怎么从一堆代码中看出来人像狗。

从辩证的角度讲,我的确曾是我的世界,我的故事里的主角,还打出了一个BE结局。但我又心知肚明,穿越之后,自己确确实实沦为了这个世界的路人。

穿越之初,我立马去找了Wardo。我的运气,他还在哈佛。哈佛常年有人参观,我在里面并不突兀,假装过敏带着口罩更不突兀。

Wardo站在柯克兰门口,我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所有动作的意义都是我赋予的。这时如果足够细心,能发现他已经多少有点华尔街精英的派头了,站在那盈盈可握,动人依旧。想起来自己差不多有七年没见他,一张老脸差点没绷住。

然后Mark出现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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